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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當媽,甚至對於「當個母親」這件事,一點憧憬也沒有。

我曾經形容:「小孩跟狗一樣,又吵又髒又笨,超討厭!」

也曾經說過:「我才不要生小孩,因為老公可以趁我肥的跟豬一樣的幾個月內出去搞外遇。」後來經過事實證明,我懷孕的時候並沒有肥的跟豬一樣,老公也沒有外遇,年輕時候說過的話尤言在耳,心境卻大大不同,歲月啊!讓人成長。

 

懷孕是一場意外,剛從國外回來的我,滿腔熱血投入新的工作領域,每天熬夜、抽煙,壓力大到會心悸,吃、睡都不正常。知道懷孕的時候,我整個傻在醫院廁所裡,看著驗孕棒上面清楚的兩條線,震驚的很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。我企圖對於其中一條線視而不見,但它實在太明顯,明顯到無法忽略,明顯到不用「在來一支」。上帝,祢開的這什麼玩笑!

我白著一張臉步出廁所,等在外面的男友見狀,不知道在興奮什麼地問到:「有沒有?!有嗎有嗎!」想到幾分鐘前,我才胸有成竹的說著「不可能啦!」、「才晚了兩週,是因為壓力太大了啦!」之類的話,就覺得很諷刺。

把那支命運的棒子遞給男友的時候,我們都發現了,我的手在抖。他看看我,看看那兩條線,問我「什麼意思?」,我抑制發抖的聲音說:「看說明書。」

過了很久,其實說明書應該很好懂,但他看了很久,或者是我自己錯覺很久,他抬起臉跟我確認:「所以是有了嗎?」

我點點頭。

他的表情從疑惑轉為興奮,很開心的那種。

但我開心不起來。

說實在的,我已經32歲,而且這個男友交往了4年,好像也該是定下來的時候了,但我才剛回國,剛找到一個很有興趣的行業,而且我們還沒結婚,也就是說,我竟然未婚懷孕!怎麼跟父母說?另外,我抽煙已經很多年了,又有甲狀腺機能抗進,這樣能生小孩嗎?我跟男友的經濟狀況還沒穩定,要怎麼養的起小孩?

好多好多問題,像異形無性生殖那麼快的一樣冒出腦海,一股腦倒給男友,他默默聽完,只問了一句:「所以妳現在是要拿掉嗎?」

我忽然冷靜下來,意識到一種很微妙的情緒從心底升起。

「也……也不是啦……。」我說。不可能拿掉小孩的!就是不要!

「所以囉!我們要一起面對啊!」男友說。

於是,我笑了。不安但安心的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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